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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 一君一臣,天上地下
  千岩竞秀,万壑争,风烟俱净,天山共。一路向南,冷玉儿不仅和那两只雪狼相处融洽,也学会了骑马。

 于是两人时而一人一骑,纵马山河,时而御鹤飞天,比翼双飞,时而泛舟湖上,逍遥山水。却是只走山川,从不接触有人烟之地,以防凌、薛空二人。

 其实并非惧怕,只是不自在,人生只一个不自在就已经非常的恼人,更何况要时时刻刻会想起一些更加恼人的事情。

 如此十几,可谓看尽天下独绝的千山万水,危崖飞瀑,古木奇花。然而逍遥的日子随着路程的缩短也变得越来越少。

 终于到达凤凰城。凤凰城群山环抱,关隘雄奇,碧水绕城,静卧在江南之地,宛如一条烟雨凤凰,自然在军事上来说是易守难攻。城内更是飞檐粉壁,亭台廊桥,碧水叠翠,浓墨浅彩宛如一幅山水画。

 那一白花花的阳光照的人有些晕眩,慕容清影和冷玉儿一人一骑并肩而行,一入凤凰城便觉得本该热闹的大街有些肃穆静冷,并且街道两旁时不时的有手持白刃的兵士穿梭来往,一脸的冷肃阴沉。

 只见慕容清影脸上的表情一时晴不定,一声清啸,打马飞奔。冷玉儿不知何事,却隐隐不安,只能策马随行,两匹马飞奔在人来人往,却是有些压抑沉默的大街之上。

 那些兵士听到啸声随即挥开人群,垂手躬身,让他们畅通无阻。

 一路纵马而行,口中清啸不断,城中之人但凡听到者竟都躬身让道,默立一旁,两匹马似认路一般畅通无阻的直奔皇宫而去。

 皇宫前,两匹马总算停了下来,宫门前除了侍卫之外,却早已静立一人,正是一袭白衣的慕容晴天。

 从未想到相见竟是这样的突兀,四目相对,不自觉的避开,却不得不随即下马。

 慕容清影下马向前,所有的侍卫皆都赶忙向前行礼:“恭殿下。”

 “皇兄…”慕容清影随手一挥,侍卫退下,焦急的目光中带着询问。

 “殿下,先皇驾崩,现在晴天殿下已为吾皇,殿下见到皇上还须行君臣之礼。”慕容晴天身后传来一个恭谨却略带尖细的声音。

 冷玉儿只觉心如滚雷,一时间错愕与不可置信的望向慕容晴天,再一次相见,他竟成了皇帝?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,尖尖的指甲刺破掌心,出滴滴鲜血,却是毫无知觉。

 竟然会这样?这是她永远也无法想象得到的事情,她的目光中有太多的意外与畏惧。而站在眼前的人也是这样的望着她,随意从容的绝世容颜上转着一股令百兽虫鸟、万里山河都为之沉寂的王者之气。

 他静静地望着她,明亮的双眸仿如初见般深湛不见底,却带着俯视天下苍生的神韵。这时的他耀眼的像天上那一轮炫目的太阳,让所有的人不敢直视,也令她不敢直视。可是她依旧瞪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似乎想在那完全没有喜怒哀乐的脸上看出点什么。

 当正午,阳光照的人满了汗水,可是她的心中却越来越凉,思绪千回百转,早已凉如冰,冷如雪。

 慕容清影也是愣愣的望着晴天,却随即拜倒在地,一声略带悲伤:“吾皇万岁万万岁。”之声惊醒了她。

 她怔怔的看着慕容清影跪倒在地,恭行大礼,再望向慕容晴天,原来再一次相见,他们之间竟是一站一跪,一君一臣,天上地下。

 错愕的也屈膝而跪,却被一双有力而温暖的双手稳稳扶住,不由自主的又站了起来,跪也跪不下,而那双手改扶为握,却是一样的令人无法挣脱。

 “二弟平身,不须多礼。”慕容晴天,抑或当今皇上淡淡而笑,却始终握着冷玉儿冰凉的手,令她没有任何办法挣脱。黑玉般的眸子里藏着一丝暖,藏得那么深,藏得那么隐蔽,却偏偏在此刻似有心而无意的出来。

 其实此刻不止慕容清影和冷玉儿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,就连晴天身后那个衣饰不俗却一直恭谨谦卑的太监脸色也不动容。

 上下几千年,纵观全天下,就连手足至亲见了君王也须行礼下跪,可是这个白衣女子竟然可以令帝王亲免了此等不可免却的跪拜礼节?

 不由得仔细瞧了一眼,这个女子眉若翠羽,不画而黛,眼如清水,未有丝毫杂质,肤如凝玉,朦朦胧胧含着一层淡淡的玉晕,这一张脸确确实实未有任何修饰,却丽质天生。

 就那样冷冷淡淡站着,却自有一股清贵圣洁的光芒在周身转,竟是干净清难得一见的绝。而且敢这般的对视着高高在上的君王,自是有一股不畏不惧,竟不输帝王的气势。

 这样的人确实配得上风华绝世的帝王,可是她为什么会和清影殿下一起来到?心中闪过一个疑问,却是默默垂首敛眉。

 “二弟,父皇已在三前驾崩,母后暗丧不发,一定要等你回来…”

 宛如一声惊雷平地而起,话犹未说完,那一袭蓝衣早已消失在层层的白玉阶上。

 冷玉儿怔怔的望着那个消失的身影,艰难的从那双不愿放开手中挣脱着,然而他恍如未觉般就那样握着,不紧不痛却挣脱不出。

 “何必伤了自己…”他柔和而温热似带有某种执着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她,倏尔哀叹一声,伸出手指,修长的手指拂开冷玉儿耳际的长发,拂向那清丽绝俗的容颜…

 冷玉儿浑身一凛,下意识地躲开,如水浸过的双眸中闪着怀疑,惊愕,不可置信,似乎还夹杂一丝畏惧。

 终于,那双暖而有力的手似有所松动,却是拿出一方白帕,轻轻地包住被指甲划伤的手掌,清和的目光充满怜惜。

 冷玉儿却是疏淡冷漠的再一次奋力而缓缓的从他掌心出最后一手指,浑身变得更凉更冷。

 “我…”她垂首低眉,那一丝丝惊慌却蔓延在心底,已然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 “承安,带冷姑娘安顿下来。”他含笑截住她想说的任何话,眸子里似乎闪现出一丝失落与淡淡的别伤。

 “是,皇上。”身后那个已有些年长的太监恭敬的领命道。

 “等过一段时间我去看你。”淡而温和的声音响起,却是不容反驳的转身离开。可是有些事情不说,就真的代表没有发生过吗?

 那一袭白衣转身之时却出一丝惨淡的笑意,随即又变幻成雍适浅笑,看似闲庭信步却是顷刻消失在亭台楼宇中。

 帝王,这就是一言九鼎的帝王,完全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解释抑或反驳。

 “请姑娘随老奴来。”承安小心翼翼的躬身言道。这个女子明明身上没有丝毫武功,亦没有丝毫人的气势,却令人不得不从心底的恭谨而小心。

 “…”冷玉儿闭目无语,只是静静的站在耀眼的阳光下一动也不动,去哪里?哪里还会再有一个安静之地?

 “姑娘还是随老奴去吧,老奴这就带姑娘去见一个姑娘最想见的人。”承安眸光亮,却再一次躬身言道。

 冷玉儿眉宇再一次紧蹙,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深藏于心,不会轻易形于颜色,把所有的计划皆都完美的安排在无形之间,令人防不胜防。帝王之心,这样一颗帝王之心,你如何猜的透?而他却可以猜度出你所有的心思。

 终于缓缓睁开眼睛,眉峰不舒,眸光闪动,那些不想面对的事情也终要面对,微微勾起嘴角,缓声道:“麻烦公公带路。”

 “姑娘言重了,后也许老奴还请姑娘多多照顾。”承安微微一笑,缓步带路。。

 也不知走过多少依水而建,古朴精致的房屋,更不知走过多少曲折的亭台廊桥,石亭假山…

 一路走来,冷玉儿只觉心沉谷底,自然不会关注什么曲径通幽,青石叠山,奇花异木。只觉踏过一座别致的小桥,到了一处小院前,只见院前有奇石叠山相挡,山前又有一股清穿过。

 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羊肠小道在绿意眼,清翠幽幽风骨傲然的竹林中缓缓展开,只见院门之上龙飞凤舞竹隐二个字,一阵清风吹过竹影婆娑,竹林深处悠然出几间清邃雅,小巧别致的竹屋。  m.vL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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