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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8 一殿血腥
 先开门粉裙宫女用力一推,将长平王府赶车年老内侍也推进了内殿,然后冷眼扫着如瑾道:“若想活命就老老实实,不许说,不许动。去,那边坐着去!”一指泽福公主身边椅子。

 扣着泽福公主脖颈宫女微微皱眉,对先前那宫女道:“怎么让这么多人进来了?越发办事糊涂!把当主子留下,其余人一起送到那边偏殿去。”

 “哦…行!”于是那开门宫女就打量张六娘和吴竹

 如瑾出门前收拾得齐整,一看就是当主子,但是张六娘却是家常衣服,而且简朴得很,通身穿戴还不如吴竹贵重,加上吴竹又面貌姣好,那宫女一时分不出哪个是主子了。

 “蠢货!那个是长平王妃!”还是扣着泽福公主宫女指出了张六娘。

 “你怎么知道?”被骂粉裙宫女面不满。

 “没看见公主瞅着她喊表姐吗!”

 如瑾听得满心无奈。

 太子是无人可用了吗,竟然派这么笨人来拘困皇后。

 听这对话,这些粉裙宫女显然不认识张六娘。怎么可能呢?张六娘是从小就经常出入宫廷,只有她不认识宫人,哪有宫人会不认识她?

 那就说明,这些宫女并不是宫里人!

 思量间,那个被骂宫女已经准备动手,要将吴竹等人带到偏殿去。吴竹目视如瑾,以目光询问要不要发难。六名内侍也蓄势待发。

 “等等!”如瑾喊住了粉裙宫女。

 “做什么?”

 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你们还没告诉我呢。”如瑾向前走了两步,一脸疑惑地发问,同时飞瞅了吴竹一眼。

 粉裙宫女不耐烦,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好好地偏要一头扎进这里来,还要什么解释?乖乖地听话,咱们心情好,说不定会饶了你。”

 好鲁言辞。

 因为要开镖局,如瑾近听杨三刀等人说了不少江湖上事情,这“天堂有路地狱无门”俗语就是走江湖人常说。于是她不由心里嘀咕,这些宫女是什么来头?

 “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?你是哪个宫里,主子是谁,教引是谁?上头没有人教给你规矩吗?”心里思量着,嘴上说却是另一套。

 如瑾是给几个内侍争取时间。她这边磨嘴皮子,旁边内侍们已经开始不动声挪动脚步。要想一招制敌,总要获得有利站位。

 “狗规矩!”粉裙宫女闻言果然大怒,上来就要拽如瑾衣领,“都是些作威作福家伙,整讲什么高低贵,骑下人头顶草菅人命人!干脆也将你带去偏殿,一顿鞭子好好伺候你,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‘规矩’!”

 她来势汹汹,如瑾惊叫着绕着椅子跑,一边给吴竹等人使眼色。

 “别碰我们主子!”吴竹也作势尖叫。

 张六娘不明就里,只下意识跟着躲闪,屋里场面一时有些。那追如瑾宫女怒气上头,突然掏出了短刀。十皇子明微吓得大哭。

 “干什么!都停下!”先前骂人宫女额头青筋直跳。她手里制着泽福公主,一时不开身,只管怒视追如瑾同伴。

 混乱间,抓着十皇子女一时被跑如瑾吸引了目光,对十皇子关注就弱了。明微一个哭闹小孩子,她确也没放心上。

 说时迟那时,一个长平王府内侍突然窜起,离弦之箭一样冲向那宫女。

 “啊!”

 惊呼声中伴着一道血光。

 十皇子明微被溅了满头满脸鲜血。

 一条胳膊吧嗒一下子掉地上,是那内侍电光火石间斩掉了宫女胳膊。

 这里一动,瞬间所有内侍一同暴起,打了另外两个粉裙宫女一个措手不及。吴竹护着如瑾退到墙边,那边林五一扯张六娘,将之推到了临窗榻上,和皇后静妃堆一处。

 六个功夫颇高内侍,对上三个宫女,以二对一,且其中一个宫女还被卸了胳膊,胜负已经没有悬念。只不过一眨眼工夫,如瑾甚至都没看清两边人怎么动手,两个宫女已经倒血泊里一动不动了。

 唯有那个制着泽福公主宫女比较难,反应也,受袭第一时间就将泽福挡了身前。王府内侍不敢伤了公主,行动间颇多顾忌,几个回合下来只砍伤了她一条腿,却没能救下泽福,反而让那宫女拽着泽福退到了墙角。

 一切只发生两三息之间。

 王府内侍一击不中,分出两人守着那宫女,其余四个掠水燕一样冲出了内殿。

 外殿里还有五个宫女,趁着她们没进来帮手,当然要先发制人。

 如瑾为内侍们迅速身手和准确判断而惊喜,暗暗松了一口气。果然是长平王府调教出来好手,不仅仅是动手干净利落,对情势判断也非常到位。

 外殿响起桌椅翻倒声音和低低呼喝。

 两边起手,吴竹低声对如瑾说:“主子莫担心,那几个人不是咱们对手。”

 低垂绣帘不断被掌风扫起,如瑾透过帘子隙瞥见外面形势。以四对五,王府内侍也丝毫不落下风,眨眼间已经有两个宫女倒地,其余三个也被到墙边,要拿下只是转瞬。

 如瑾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,低声念叨:“好方才屋里动手时她们没反应过来。”

 那几个宫女也并不灵光,否则屋里出现惊叫时候就应该冲进来了,大概是托大,觉得区区几个王府下人没什么了不起?

 她们怎么没发现内侍们都会武呢?大喇喇就让人进了内殿,似乎是打算将所有人拘一起看管。

 吴竹道:“习武之人气息外,被人一眼就看出是会武,那是下乘,功夫没到家。咱们人气息内敛,和普通人一般无二,除非是高手才能认得出来。”

 怪不得。如瑾闻言又多了几分信心。看来今天进宫特意吩咐带好手是正确决定。

 两个人说话间,屋外打斗声已经停了,吴竹挑起帘子看了看,说:“都死了。”随后放了帘子。

 血腥气隔帘透进,加上屋里死掉两个宫女,整个殿里都透着让人不舒服森气。血淋淋两具尸体倒当地,哭闹十皇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,早就噤了声,小脸惨白委顿椅子上。

 他母亲静妃愣怔了半,终于被吴竹一句“都死了”惊醒过来,“啊”一声冲下了软榻,扑到儿子身边一把抱过他,紧紧抿着嘴不发一言,身子微微发抖。

 如瑾不由感慨。

 静妃此人平里实乃笑面虎,嘻嘻哈哈八面玲珑,其实打杀起奴才来丝毫不眨眼睛,毒事情也做了不少。前世同住深宫,如瑾没吃过她大亏,但亦耳闻目睹了许多事,真没想到她这样场合还会愣怔失神。

 大概深宫里女人多是柔,真正面对血腥时,反而不如相互算计时镇定自若。

 皇后比静妃强一些,然而因为女儿还歹人手上,脸色也是惨白,抖着嘴叮嘱那宫女不要下毒手,“…将公主放了,本宫尚能酌情饶你性命,你若敢伤害公主一,本宫就让他们将你碎尸万段!还要株连你九族!听见没有?”

 挟持着泽福公主宫女缩墙角,腿上伤口汩汩往外冒血,闻言冷笑:“哄三岁小孩呢!让他们统统退后!全退到墙去背过身子,!不然…”

 扼住泽福手一紧,泽福立刻不过气,憋得脸颊通红,双眼直瞪。

 “退后!退后!”皇后急了,早已没了母仪之态。

 与之对峙内侍纹丝不动,如瑾不发话,他们只管看住那宫女。

 宫女手又紧了紧,泽福开始翻白眼。

 “退后啊!你们这些奴才!听不到本宫话吗?”皇后跳下软榻急得手足无措,突然把张六娘拽住,“让你人退开!”

 张六娘下意识目视如瑾。

 她完全被内侍们暴起惊住了,根本不知道自己府里还有身手这么好人,理所当然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使唤不动他们。

 于是皇后敏锐察觉到一切都如瑾身上,顿时厉声吩咐:“让他们退后!”

 粉裙宫女手越来越紧了,连声催促着,将泽福掐得手脚舞。

 静妃抱着儿子退到墙边,冷冷看着这一切,看向皇后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解恨之意。

 如瑾不言声,直到外殿内侍们全都进来。

 领头回禀:“里外查了,凤音宫宫人都偏殿捆着,没有其他歹人了。”

 如瑾这才点了点头,朝那粉裙宫女道:“你下手好轻一点,我考虑要不要放你时候,可别把公主掐死了。那你可是死路一条,再无转圜余地。”

 粉裙宫女面狰狞,一只手扼着泽福,另一只手撕下衣带捆住腿上伤口止血,“别废话,让他们马上退开!”

 如瑾不理她,转向了皇后:“我们王爷现何处?皇上到底怎么了?请娘娘告诉我。”

 “先把公主救下来!”皇后怒喝。

 “您好声音小一点,别惊动了宫门外看守。”如瑾冷声提醒她,“您告诉我王爷下落,泽福公主我一定帮您救下。”

 皇后脸色铁青,“你威胁本宫!”

 那粉裙宫女冷笑,“想救人,也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!我数到三,再不退后放我出去,这劳什子公主命我就收下了!临死拉一个公主陪葬,我值!”

 如瑾道:“何必数到三?想杀就杀,公主死活我不感兴趣,我只想知道我家王爷哪。如果你能说出来,兴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
 皇后一旁几乎要跳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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