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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七碗 大事不妙
 "离开京城?!”童素颜与耶律南仙齐声惊问道。若说还在情理之中,那么耶律南仙的态度就让王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就算自己不提前说这件事情,以她对军事要务的了解,也应该猜得到吧?

 “嗯,准备到西北和东北看看,北伐在即,我得去巡视军务。此次大规模用兵,古今罕见,我不得不小心一些。说句晦气的话,万一出师不利,对大宋可是一大损失。”王钰沉稳的说道。他这绝不是危言耸听,要知道,朝中大臣对北伐金国,本来就有一些意见。当然这不奇怪,大宋历来奉行的是防守型的策略,主动发动军事打击,似乎让那些大臣们还不太习惯。再加上这次用兵,军费预算达数千万两白银,万一要是打了败仗,王钰威名受损还是小事,军心受挫可不是儿戏。

 另外还有一层,完颜亮在金国如旭东升,趁他立足未稳,羽翼未丰,这是进攻的最好时机。若是等到他将金国国内的形势稳定住,再逐步发展,想要北伐,可就难了。不战则已,一战必胜,这就是王钰的想法。

 “王上,一定要你亲自去么?能不能让吴大人代劳?”每次王钰外出,童素颜都是提心吊胆,当年南府军在隐空山陷入重围,王钰的血书递到了京城。全国都以为王钰殉国,那一次,可是让她心有余悸。

 “唉,吴用年纪大了,身体又不好,经不起长途颠簸,我又怎么忍心让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替我去受这个苦?放心,几十万军队在边境上,不会有事的。”王钰故意说得轻松一些。以宽慰子的心。

 “可,可是…”童素颜仍旧不放心丈夫。

 “放心吧,只是巡察防务,不是领军作战。”耶律南仙也帮着安慰。其实在王钰把这件事情讲出来以后,耶律南仙仔细一想,的确是应该这样。王钰上次到西北,还是征项的时候,眼下大战在即,首先要作到“知己”唉,看来自己也生出惰了。大概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,人也变得大意起来。

 “那,那为去替王上收拾行装,红秀。”童素颜抬起右手,红手搀扶起她,慢慢离开了房间。

 王钰一直看着子离开,嘴里念道:“素颜看不见。我走之后,你要多费心,照料一下出云,她孕在身…”

 “王上不说我也晓得,怕是将为人父,心境也不一样了吧?”耶律南仙打趣道。

 “这话怎么说地?你也是她肚里孩子的庶母吧?”王钰反笑道。

 耶律南仙突然收起了笑容:“但愿出云能给王上生个儿子。”在这个年头。男人不到二十岁当爹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王钰直到二十多岁才成亲,三十岁出头了才有孩子。算是晚婚晚育了。以他的身份,没有子嗣,许多事情不好放手去办。最难的是,他也没有兄弟,想过继都没有办法。正是因为此,这几年耶律南仙绝口不提那件事情。

 “但愿吧,不过生男生女都是自己的骨,看天意了。”王钰轻叹一声,若有所思。耶律南仙知道。他肯定也想要一个儿子,就看上天作不作美了。

 “王上,你一旦离开京城,朝政大事如何处理?还有,你是公开出巡,还是…”不愧是耶律南仙,考虑得周到。

 “微服出巡,要是公开去,也就等于走过场了。本王想看看,将军们到底用不用心。也好摸摸底,估计有几分胜算。至于朝廷里的事情。我会称病,交给几位副相处理。各衙的主事官我也算放心,反正你也盯着点,特别留意赵家的举动,尤其是那个赵。”王钰叮嘱道。

 耶律南仙听完之后,一时沉,半晌才疑惑的问道:“此去少说也得个把月,你向来是事必躬亲地,万一大臣们起疑,怎么办?”

 “哈哈,我早想到了,如果大臣们起了疑心,你就以我的名义召集吴用,关胜,尚同良这三位到王府来。他们都是我的近臣,也知道我要出巡的消息,会平息疑云的。”王钰看来是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。耶律南仙不再多问,认识王钰十年,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宋五品使臣了。

 “得,还有得点得进宫一趟,晚上我到近仙楼来。”王钰起身,摸了摸她的脸颊,笑着向外走去。

 “出云有身孕,王上怎么不陪她呢?”耶律南仙在身后笑道。

 “怀孕有什么了不起?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重要,不分彼此。”王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人已经跨出门口了。

 “王上!”耶律南仙急忙叫道。

 “嗯?怎么?感动了?”王钰难得出这种嬉皮笑脸地神情。

 耶律南仙摇了摇头,略一思索,随即问道:“若是你离京期间,发生重大变故,又来不及禀报你,如何处置?”这意思很明显了,指的是赵家趁王钰“生病”而耍什么花样。

 “我的印玺不会带走,你看着办吧,你办事,我放心。”王钰说罢,匆匆而去。耶律南仙总算完全放下心来,有王钰的印玺,再加上兵部尚书的官印,就可以调动三衙以及京师卫的军队,若是有人想趁此机会作,那就只有四个字了,格杀勿论。此时,耶律南仙倒真有些希望赵家在王钰离京期间作

 这种可能太小,毕竟王钰是秘密出巡。

 太原

 中国历代军事重镇,兵家必争之地,李唐王朝在此起事,终得天下。太原,在大宋这一朝有着屈辱地历史。当年西夏大军为了响应柴进堂起事,兵出夏州,直接威胁汴京,在攻占太原后,烧杀掳,制造了震惊全国的太原事变。

 王钰大怒之下,起兵击之,宋军与西夏人战于黄河,连战连捷。前些年地西征。更是将西夏完全击溃,俯首称臣。当初领军犯宋的将军,也被押解到大宋,王钰密令,将其溺死在黄河之中,告慰太原亡魂在天之灵。

 太原是河东路的治所,也是林冲十四万大军的帅府。北伐一旦打响,他的军队既可以出幽云十六州,直接攻打金国。也可以借道西夏,进入蒙古草原。自去年从京城回来以后。他便加紧了军队地整训,尤其注重骑兵军团和火炮营。因为据他的推断,宋金之战,不会有太多的攻城战。双方都是以骑兵见长,北伐的战争形势,将会有别于以往。宋金两军,极有可能在平原上互相追逐。寻找机会,歼灭对方地有生力量。只要打掉了对方的骑兵,城池,不过是囊中之物。

 天刚放亮,呼啸的寒风鬼哭狼号一般,坚硬的地面在马蹄的踩踏下。发出铿锵之声。天气冷得出奇,积雪刚刚融化。正是最寒冷的时候。林冲骑着一匹黄膘马,内穿棉衣,外罩轻铠,一手按刀柄,一手牵缰绳,直了板,威武地前进着。他的银已经收藏起来了,作为大宋太原方面军事统帅,可以说他没有机会再与敌人作近距离格斗了。

 他身后二将。一个是急先锋索超,一个是霹雳火秦明。这两人都是南府九虎将之一,却作为他的部将供职军中,说王钰没有偏心,那是假的。西起兰州,东到幽云地五十余万大宋精锐部队中,林冲的军队是王钰嫡系地南府军底子,装备最好,名将最多,战斗力也最强。

 “大将军。这雪还没有化尽,此时急着练。怕是不合适吧?”秦明四处张望,天已经亮了,这太原城里却没有一家百姓起,看来都是怕领,全缩在被窝里面了。

 “不行,北伐在即,所谓养兵千,用兵一时,我怎能不加紧小心啊。”林冲说着,一夹‮腿双‬,让战马走得快了一些。

 索超连忙跟上,不解地问道:“王上不是说过么?三年准备之期,还剩两年,不至于这么急吧?”

 “索将军,兵无常势,再者说,就一定是三年么?说不定明天就接到军令,开始北伐。”林冲半真半假的说道,他这句话倒把身后二将给唬住了。军中都知道,林大人与王上关系不同一般,他说出这样的话来,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?

 “大将军,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?”秦明来了精神。

 林冲略一思索,点头道:“嗯,你们可千万保密。据说,去年全国丰收。皇粮和赋税收成很好,今年又下这一场大雪,据我估计,军费在今年凑齐,不是难事。”

 索秦二人对视一眼,发现对方的眼中都有兴奋之。要是真能在今年发动北伐,那可就有意思了。作为军人,没有仗打不仅仅是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么简单,更重要的是,那种英雄无用武之地地郁闷。可以这么说,现在大宋全国百余万将军士卒,都在盼着开战,可惜了杨效祖啊,生生被派到广西戍边,哈哈。

 出了太原城,不多时,便望见那十里连营,旌旗遮天。营寨中,炊烟袅袅,伙头兵们已经开始作饭了。

 一行将领奔进大营,林冲在马背上发号司令道:“全军集结!准备练!”

 战鼓雷鸣,静悄悄的军营突然沸腾起来。穿戴好铠甲地士卒们扛着长,急速的奔出营帐,各营出来的士兵,像一股股细一样,向林冲的方向汇聚过来,最终,形成了一片人海。

 一队约有七八名都监以上的将领奔到林冲跟前,其中有一个军容不整,战袍斜穿,头盔未戴,他立即遭到了索超的训斥:“你第一天当兵?站好!松松垮垮,成何体统!”

 待他着装整齐之后,林冲训话道:“弟兄们,报效王上的机会就要到了。从现在起,加重训练强度!各厢,各军,各营务必牢记!如有懈怠者,军法从事!出发!”

 “大将军,这,这还没吃早饭…”一名统制急忙叫道。林冲看了他一眼,盯着那统制官直缩脖子。

 “吃饭?哼哼,要是开战了,女真人可不会给你按时用餐的机会!要知道,女真人可以在马背上过五天五夜!王上要的,是一支虎狼之师,不是酒囊饭袋!你。扛十支骑,绕大营跑两圈!”

 天!这大营方圆近十里,空着肚子,就是骑马跑两圈也不容易,更何况是步行?可军令如山,不容丝毫商量地余地,那统制官不敢马虎,立即奔了出去。

 大部队浩浩的开出了营寨,林冲与一班将领在营门口监督。一骑飞驰而来,咦。红翎信使?这只有在报告紧急军事的时候才用,这时来了红翎信使,莫非,要开战了!索超秦明一阵激动!

 “报!林大人,京城急件!”信使飞奔至面前,翻身下马,双手奉上信筒。

 林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不可能这么快吧?不过王上作事,一向是出奇制胜,也说不定就是现在开战。

 索秦二人识趣的打马走到一边,军机密件,只有最高军事长官才有资格阅读。林冲撬开信筒,从里面取出信件。一看纸张。不对,军机密件有固定地用纸。这明显是普通的纸张。

 展开信一看,林冲微微吃惊,这是王上的亲笔!看完内容,林冲霍然变!急忙将信收好,召过索超秦明二人吩咐道:“两位将军,劳烦你二人主持日常训练。军中一切事务,由监军相公负责。马上替我挑选五百精锐军士,配全套作战装备,立即出发!”

 新年刚过不久。相父摄政王就病了。本来嘛,人吃五谷杂粮,哪有不生病的?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。王上将政务统统由几位副相负责,自己在靖王府中养病。在许多大臣看来,这其实是件好事,王上多年来事必躬亲,鞠躬尽瘁,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。有部分当初与王钰私不错的官员到靖王府去请安,可却无一例外的被挡了驾,王上谁也不见。

 赵虽然号称“皇叔摄政王”可他能做地事情非常少。到六部衙门去考考勤,顺便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。如果遇上皇室有什么庆典,他就去列席参加。外官进京,他可以接见一下,嘘寒问暖。如果运气好,碰到外国使节来朝,那便可抖抖威风,作为朝廷地领袖,到鸿胪寺会见。

 一连几,王钰一直没有出过靖王府。所幸近来并没有什么紧急大事,政事堂那一班副相都可以处理。

 不过这越到后来,有人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头,这都过去十几天了,什么病这么了不得?以王上以往的风格,他是绝不可能丢下朝政十几天不问地。这十多天,靖王府没有进过任何朝廷官员。就连被王上极为倚重的尚相,孟相,吴尚书等人都表示过,这事有些奇怪。

 就在这个时候,王上总算是放出了消息,召见了几位近臣,询问国事。这几位重臣回来之后,大家才知道,王上不慎感染风寒,高烧不退,这两天才好了一些,正在静养。

 福王府

 宋朝的宗室,待遇是非常优渥的,他们不但有皇帝赐予的大片良田,而且还由内侍省出资修建他们的府邸。就连购买奴仆,日常生活等费用,都由国家出钱。王钰当权以后,这种待遇不降反升,宗室每年都可以从朝廷那里是到大批的银两,布匹等钱物。

 这福王府,远比王钰地靖王府豪华宏伟。靖王府是由宝国公府升格而来,礼法限制,自然无法与亲王相提并论。

 一名少年匆匆奔进王府,进大门的时候一时不慎,飞起一脚踢在门槛上,摔了一个狗吃屎,门倌见他是王爷疼爱的小厮,好意去扶他,却被他一把打开,爬将起来,飞也似的向王府里奔去。

 “王爷现在何处?”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一群奴婢。

 “王爷刚用过参茶,正在修心堂静坐。”奴婢们回答道。

 一路狂奔,几乎跑断了气,终于来到修心堂。这小厮出了几口大气,极力定住心神,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,又摸了摸头发,这才轻轻扣了一下门环。

 “何事?”修心堂里,传来赵的声音。

 “王爷,奴才有要事禀报。”

 “嗯。”小心入微地推开房门,只裂开容得下一个人的隙进去。一跨进堂,立即掩上房门,站在门口,垂手肃立。

 这里地陈设非常简章,除了墙上挂着几幅字画,中间摆着一张茶几之外,别无他物。一身锦袍的赵正盘坐在软垫上,闭目养神,双手平放于腿上。

 约过去小半个时辰,赵才吁了一口气,缓缓睁开双眼:“这高丽国的东西是不错,本王服了近三月的高丽参,气大见好转。本王就不想不通,怎么会有人拉着整车的高丽参送人,哼哼,怪得紧。”

 去年王钰娶赵出云,高丽国王送给他一车高丽参,王钰不知因为什么原因,对高丽国有成见,硬是拉着这车参挨门挨户的送给了他的部下,旧臣,甚至连太学的学生也是人手一条。

 “是是是,那人想必是个怪人。”小厮陪笑道。

 “哎呀,你好大的胆子,你敢这样议论王上?你就不怕掉脑袋?”赵起身,故意笑道。

 “有王爷给奴才作主,奴才怕什么?”

 “好了,别耍嘴皮子,什么事?”赵走到茶几前,从银盆里拧起布巾,擦拭着脸。

 “哦,奴才差点给忘了,这是那边送来地信。”那小厮从怀里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一小截蜡烛。

 赵突然一个急转身,几个大步主跨到他面前,一把夺过密信,顺手一个耳光过去,暴跳如雷的吼道:“狗奴才,怎么不早说!”

 那小子平白无故挨了一个耳光,有理没处说,只得低着头退到一边去。

 赵掰开那截蜡烛,取中中间夹的纸条,小心翼翼的展开看了起来。这一看不得了,越看脸色越阴沉。

 “王钰竟然不在京城!”  m.vL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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